三十一

冬天的早晨，人们总是不愿意起床，对温暖被窝的眷恋，其实跟年纪无关，不管大人还是小孩遇到温暖，总是不舍放弃。心里有事和高度的自律，才是影响成人和孩子，在冬天起床的早迟的主要因素。郑直勇这一晚睡的不怎么踏实，或许是来家的时间长了，反而对暂时栖身的八盘有点想念。　　又是一个大晴天，早早的直勇就起床了，妈妈还没有起来做饭，听到直勇起床洗漱的声音，李翠芳赶紧也起来了。　　“妈，你起来干什么，再睡会呗。我去二高家借自行车，我怕迟了背别人借走。”直勇边洗脸，边对妈妈说。那时候自行车是个紧俏货，不是一般家庭能有的，二高家条件比较好，他爸又是个小队长，所以托人从市里买了一辆自行车，而且经常会被借走，大多数是借去撑撑门面。　　“我知道你去借自行车，我看给你做点饭吃你再去。”妈妈关切的说到。　　“不用了，你做饭也可以，等我回来吃刚好，赶紧把爸爸也喊起来，早去早回。”直勇说到。　　“好的，那你去吧，我来做饭。郑行，赶快起来别睡了。”李翠芳对儿子说到，又对自己的丈夫说到。　　说话间直勇已经洗漱完毕了，他抬腿离开了家，向二高家走去。　　直勇没多会就走到，可以看到二高家篱笆院的地方，远远的看到二高爸，和二高妈在院里忙碌着，家庭条件好的原因，不只是因为二高爸脑子好用，人际关系好，还与他两口子能干分不开。直勇看着二高爸，脑子里想到自己的爸爸，一种酸楚的感觉油然而生。　　“小爹，小奶，您们起的这么早。”直勇大声喊到，他想让再梦里的二高也听到，他知道这时候二高是不会起来的。　　二高爸妈听到声音，放下手里的活，直起身子赶紧的招呼到　　“小勇来了，你起的这么早，也不多睡一会，又没啥事，二高还在南天门晃悠呢。”南天门是当地对睡觉的一种调侃式说法，比方人睡得比较死。　　“我知道他还没起床，我不找他，我来找小爹借样东西用。”说话间直勇来到院里，站在二高爸的旁边。　　“借自行车的吧？”二高爸问到。　　“小爹你真厉害，这都被你猜到了。”直勇笑着说。　　“这还猜不到，马上快过年了，你爸要去八盘接你奶奶回来，是不是。”二高爸说到。　　“是的，我爸让我来借自行车，接我奶来家过年。”直勇蹲在二高爸的旁边说到。　　“别人借我不一定借，就你爸来也不一定好使，小勇你是个好孩子，你来了，小爹这个面子我要给，等你将来有出息了，别忘了帮帮二高，记得给小爹买瓶酒喝就管了。”二高爸说到。　　“自行车在屋里，二高床头放着，锁上的，钥匙在二高那找他拿，你去推吧！”二高爸接着说到。　　“好嘞！多谢小爹。我到街上跟我叔叔说，让他今年就给你带瓶酒。”直勇边说边站起身，向二高家屋里走去。　　走到屋里他看到自行车骄傲的放在二高的床前，擦的一尘不染，连车胎好像都被细细的擦过。二高从被窝里露个头，还在轻微的打着呼噜。直勇把手放进二高的被窝里，摸摸二高的肩膀，就听二高一个激灵的叫了起来，不耐烦的说到　　“干什么的，手这么凉，往哪伸的。”　　直勇“噗呲”一声笑开了花说到“你不看看几点了，还好意思睡。”　　“天不是刚亮没多久么，你这么早就来了。”二高眼也没睁说到。　　“快点把自行车钥匙给我，我把自行车推回家，去八盘赶集，你可去？”直勇把手离开了二高的肩膀。　　“知道了，钥匙在我枕头下面，你拿去开锁吧，我不去赶集，我这还没睡醒，刚才被你吵醒了，你赶快走吧！”二高又是闭着眼说到。直勇把手放到枕头下，摸到了钥匙。他从床上离开，到了自行车旁边打开了锁笑着说到　　“那我走了，你继续做你的春梦去吧！哦，是冬梦，不打扰你了。”说着蹬下了支腿，推着自行车向屋外走去，二高也没有回应。　　“小爹，小奶，那你们忙吧，我走了，晚上回来我再把自行车给你们送来。”直勇推着自行车站在院里，对二高爸妈说到。　　“赶紧去吧，你不会骑就推着，别摔着自己，你爸会骑。让他骑。”二高爸说到，直勇听出来他有点担心自己的自行车。　　“我知道了，小爹，我不骑，我也不会骑。”直勇说到。　　其实直勇是会骑自行车的，他叔就有自行车，他也就学会了。但为了消除二高爸的担心，他索性装作自己不会骑。稳稳的推着自行车出了二高家的院门，他感觉自己背后的目光，一直没有离开自己，那是一种担心的眼神，生怕自行车被摔坏，这也是人之常情，毕竟是个稀罕物。想到这儿，直勇又把手握进了车把，不敢有一点马虎，小心翼翼的推自行车走在回家的路上。　　回到家他看到爸爸已经起来了，妈妈在锅屋忙着做早饭。看到直勇推着自行车走进院子，郑行迎了上来，把自行车接了过去，拍拍坐垫，推倒屋檐下支了起来，对锅屋忙碌的李翠芳喊到　　“好了没有，小勇借车回来了，快点，吃完饭俺爷俩去赶集。”　　李翠芳听到丈夫的喊声，没有回答走出了锅屋，对直勇说到　　“饭好了，赶紧进屋我来盛饭。”　　直勇听到妈妈的话，走进了屋里，在案桌前坐了下来，不一会妈妈就把馍和稀饭端了进来，在菜橱里端出一碗酱豆，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，摸出一个煮好的热乎乎的鸡